(很奇怪为什么这样的东西是我写的?看后你就知道了。该文成于2002年,今天打扫硬盘发现了。我当年还真无聊啊。改天把这种东西都翻出来,应该还有几篇。)
连绵下了好久的春雨仿佛累了,也许春天就要过去了吧。依稀的,我能感觉到灿烂的阳光离我并不远,他似乎只跟我隔着一层淡淡的雾。可是当我仰头凝望期待他能出现时,却觉得他离我很远很远……。
在曾经的那些春雨绵绵的夜晚,在雨啪啪的打着树叶的时候,我常能在雨中听到婴儿的啼哭。那不是婴儿的声音,我知道,那是野猫在叫。每当这时候,笑意总会荡漾在我脸上,淡淡的。这声音让我想起了他,一个自称“纯情小野猫”的坏小子。呵呵,不要由此就产生什么误会,我不是个漂亮的女孩子,美丽而又浪漫的爱情故事是跟我绝缘的。其实我自知并不引人注目,从小到大一贯如此。
记得很小的时候,所有的男孩子都仿佛跟我有仇。别的女孩总能让男孩充当绑皮筋的“柱子”,让男孩们心甘情愿的上树去拿缠在树枝上的风筝,爬墙去捡飞上屋顶的羽毛球……。而我,那些小坏蛋只会突然跑到我的背后把我的头发拉得生疼,然后大笑着跑开,站得远远的瞧我一脸委屈的站在那无助的流泪。渐渐的我知道哭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我开始学会追着那些跟我过不去的男孩跑,追不上就用口水吐他们,用石头、瓦片丢他们,然后加上大声的咒骂。当这种“还击”不能成功的时候,我就会坐在路边哭,使劲揪路边灌木的树叶,然后用满是尘土的手擦擦眼泪。回家被妈妈看见脏样,总是少不了挨一顿骂,说我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不改长大了就不得了。我那时候简直恨透了那些男孩子,他们为什么总要欺负我,欺负我就能显示他们很厉害了吗?后来听大学同学说:如果某个小男孩总是喜欢惹某个小女孩生气的话,那说明他很喜欢她,希望引起她注意。谁知道呢,也许他们是在安慰我。反正我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我更没了女孩子的样。最得意的是跟班上一个男孩子打了一架,结果我赢了,他乖乖的听指挥去扫我安排的值日工作。这以后自然没少了男同学被我欺负。虽然长大懂事后不再有滚在地上打架的事情,但我跟男同学有仇是公认的。妈妈总是很担心,说我没女孩子的样。我不管,我也不想做她心目中的女孩子,那样的女孩子太柔弱,总是被欺负。就这样,带着“假小子”的名声过了初中,高中,然后顺利上了大学。
大学的生活是自在而惬意的,我可以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虽然我在离开家的时候向妈妈保证过很多事情,也许包括“要有个女孩子的样”吧,但我转身就忘干净了。抱着对四年自由生活的憧憬,兴奋地投入那沸腾的校园生活。
我们寝室有四个女生:我、小鱼、豆豆、泡泡(奇怪的昵称现在都想不起是怎么叫出来的)。大学生活一个重大发现是女生寝室总是会突然莫名其妙传出一阵阵的笑声,这让我想起了不知哪看过的一句话:“鸡鸭多的地方粪便多,年轻女人多的地方笑声多。”满有道理的,呵呵。寝室里谈论最多的,总是谁谁跟哪个男同学约会或者对学校所能见到的男人评头论足。我常笑她们“花痴”,觉得这些话题索然无味,直到遇见“纯情小野猫”。
那是有次跟女同学们一起去看学校操场上的演唱会。说是演唱会,其实不过是些喜欢扮COOL的学生组出来的所谓乐队,乱弹乱吼一气口水歌。可笑的是他们还以为我们是来欣赏音乐,其实我们只是为了热闹而去,什么音乐精神、摇滚灵魂,才不要稀罕。一些奇装异服的“音乐人”闹了一通下场了以后,我们总是会施舍一些掌声和欢呼,这并没有什么虚伪的成分,我们在街上看耍猴的也会这么做的,只要他们不讨钱,我们做点尖叫欢呼的表演也不损失什么。表演换来的是表演,很公平的等价交换。伴随我们的欢呼声中上场的也是一帮学生。其中有个乐手很特别:鼻子上一副细边眼镜,穿一条瘦身喇叭口的牛崽裤配上一件深红色的T恤,显得比其他乐队的邋遢“音乐人”整洁清爽,在那瘦削的脸上带着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显然,他故作镇静的外表下十分害羞,一上场脸就低着,装着调琴弦,其实我看见那眼睛正躲在垂下的头发后面朝四周看。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开始注意这个有意思的人,因为他给我的感觉太不同了,这感觉是我从来没有过的。我不敢想这是不是“一见钟情”,这种想法对我来说简直是一种罪恶。我是什么人?男人对我来说算什么东西,除了我的亲人们这世间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断的这么安慰自己,甚至用不屑的口气与同伴谈论表演场上的这个人。乐队的音乐响以来了,原来这个看起来很斯文败类的男孩是乐队主唱,这一首是《张三的歌》:“我要带你到处去飞翔,没有烦恼没有那悲伤,自由自在心情多开朗……”。我第一次闭着嘴没说话听完了一整首歌,那不争气的目光也在那男孩的身上降落了一首歌的时间。自从那以后,不争气的就不仅仅是我的目光了,我的脑子似乎有被磁铁吸引的感觉,我的心跳开始异常。我想我病了!
听同学们说,他是学财会专业的。“哈,一个男人在我们女人主导的行业里抢饭碗!”这是我在寝室对他发表的评价,我想尽量的显出漫不经心以掩饰我心绪的起伏。“他们的乐队叫‘东餐厅’,就是学校里那个不用的老食堂。”“哦,是满贴切的好名字,那个敲鼓的样子很象食堂大师傅敲饭盆。哈哈!”我就这样插科打诨的发表着我的高见。不知道是不是做过了头,我感觉她们看着我笑的样子很奇怪。我连忙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因为我感觉好象我的脸红了:“睡觉啦,说些这么无聊的事,你们真空虚啊?”那一夜,是我第一个喊的睡觉,那一夜,我彻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我还象往常一样来到学校的一处僻静的小路边读英语。我的眼睛扫着书上的内容,嘴巴嘟啷了半天,可是没有任何东西从脑子经过。突然,远远的出现了一个身影,那……那难道是他?还是那个牛崽裤加深色T恤的搭配,还是那个戴着眼镜斯文的脸,只不过手上多了个饭盒在手里摇着很有节奏的“当啷”声。还有还有,他的身边有一个美丽的女孩相伴……。当他们经过我的身边,我使劲的低下头让头发遮住脸。我听到了那回忆了一个晚上的声音在说话,辅佐以那女孩银铃般的笑声。等他们走远了,我才抬起头,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发呆。再等到那对身影转个弯消失了以后,魂魄才又好象归来了一样。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争气的想一个人,我恨那走在他旁边的为什么不是我。然后就有了一种将满身的愤慨发泄的欲望,我使劲的用脚踢了一下草丛,倒霉的是乱草堆里面竟然有一段废弃的铁轨。一阵痛从脚直达心窝,然后在心里久久徘徊。我从来没这么痛过。
以后的日子,我竟然总会倒霉的遇见他。其实,也许在这以前我们就经常在这个小小的校园擦身而过,可是直到那一天我才时刻觉察他的存在。该来的时候没来,不该来的时候却来了。这是怎样的一种折磨。理性的神经告诉我自己很幼稚,可我已经不能完全受控理性;感性的神经告诉我要去争取机会,可我的内心隐藏了很多年的自卑感告诉我:不要,这不可能。
终于我们不可避免的再次相遇。那是大三快放暑假的时候,在离“东餐厅”不远的新食堂,准备考试的我耽误了吃饭的时间。等我赶到的时候,饭菜倒是还有,可我最喜欢的绿豆汤只剩一碗了。当我刚准备伸出魔爪的时候,发现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就是他。我的心跳迅速增倍,就觉得脖子上的血管都憋得胀了起来。从未想过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他,我呆住了。
“女士优先!嘿嘿!你先请”他一脸灿烂又带着狡黠的笑。
“谁要你让,你以为你是谁,我让你还差不多!”
“你是问我吗?恩,我的名字叫‘纯情小野猫’”他的笑依然那么灿烂。
“变态!”
我一转身跑开了。我想我是笑着跑开的,不过这笑隐藏得很深,自己都要半天才察觉过来。
有这样的相遇已经足够了。象我这么平凡,这么不引人注目的女孩还能希望得到什么呢。我知道他的周围不会少了优秀的女孩子,我知道自己的斤两,我不会去做我没把握的事,尝试都不会有。我是谁?我在乎谁?除了我的亲人世间有什么大不了的!
大四是在实习、忙碌、找工作中度过的。闲暇的时候,我会在学校的小路边呆上很长的时间,希望能再看到那个“纯情小野猫”,只要看看就好,不要让我们遇见,我怕那样会让表面自傲的我失态。我宁愿做一个狙击手的感觉,我已经满足这种感觉,我也只能拥有这种感觉。
在毕业的晚会上,他弹起了那首自己写的《别说再见》。我的心情跟着旋律激昂最终却归为平静,我知道一切都要走到落幕的时候了。
三年后的一天,一个初夏的晚上,一个平凡的女孩坐在电脑前记下这段文字。是为了向她不能忘记的感觉告别?是为了强制自己结束这种无尽头的期待?是为了把那个飘忽不定的五彩泡泡击碎?她不知道,谁能给她答案?也许只有时间。
让她甩一甩这混乱的思绪,这样也许不能理清什么东西,但至少可以欺骗她自己:“我曾努力了!”于是,她安慰了。
爱情算什么东西!
我要离开你,纵使万般不舍
还是,要离开你!
(谢谢阿千、小叶的鼓励,才让我有勇气写下这些东西,希望我能早日从无谓的思绪中解脱出来。CD里响起了《情非得以》最后那段歌词,始终在我耳边徘徊……)
琥珀桃仁
2002年5月24日凌晨
(这个东西当初是为了整人用的,写的时候我心里其实是充满着兴奋的情绪。男主角对此很满意,他现在已经结婚了,要是当年他老婆以为这是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想,不过当时发贴后竟然博取了很多人的同情,慰问声一片,甚至有发站内短信慰问的,并且一时成为论坛热贴。想起来,互联网上博取同情实在太容易了,因为大家都有很多同情心空闲。或者,该文误撞了“真情实感”)